亦舒和她的一切

作者:佚名 日期:15-12-09 字体:  标签:亦舒 阅读:

  吻所有的女孩

  亦舒大名倪亦舒,哥哥是写卫斯理科幻的倪匡;侄子是香港才子倪震,侄子的前女友是美人李嘉欣,后来是玉女周慧敏;弟弟是倪亦靖,25岁就读完机械科的博士,现在是新加坡的工程院士。亦舒的其他几个兄姐,不是出色的会计师,就是化学工程师,再或者任飞机工程师。这一家人不仅个个是人才,且奇在个个样貌都不错。

  倪匡在散文里写道,曾有一次去开会,碰到东南亚的同行,个个都想尽办法托他向亦舒代为约稿,只要肯供稿,报酬在所不计。倪匡半委屈半得意地喊冤:怎么回事,难道大家都忘了我倪匡也是作家吗?只要亦舒的稿,真是气死人。而熟悉亦舒的读者却都知道—亦舒的写作生涯,源于16岁。如今亦舒写到16岁的少女,会加诸很多美好的字眼,像“蜜糖16岁”、“杜鹃花般的日子”。16岁的少女在她笔下一律只有两种:已有艳光、让18至80的大小男人看了都膝盖发软的大美女,和勤奋好学、沉静聪颖的优秀学生,且各有各的姿态,让人过目不忘。而亦舒却很少提到自己的16岁,至多也只是在散文中淡淡叹息一句:“那样美好的日子也会过去。”好像已经是前尘往事一般。

  都知道亦舒眼光奇高,一支笔挑剔又刻薄,赞起女孩来却是真心实意。尽管对李嘉欣有著名评价“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尽管看见林青霞后竟直言“第一眼就已经爱上了她”,还有写给章小蕙的文章,毫不顾忌众多非议,直赞伊人“丰硕如水蜜桃”—各种各样的女子,亦舒都爱,各种各样的女子,亦舒亦能发掘她们的美态。

  亦舒笔下叫人尊重的,是对同性始终怀有一种情意,仿佛天下的女子皆是一家,不分彼此。不论身世、遭遇、职业和人品性格,但凡是女子,就比旁人多了一份怜爱。同情弱女子,一支笔轻轻写出沦落妇孺在社会中孤立无援的可怕境地,鼓励读者自尊自爱。转过头去又写尽豪门盛世,几句话淡淡道出千金小姐享尽物质背后黑暗寂寞的人情冷暖。写家庭主妇,“狭小的厨房,额头上亮晶晶的汗水,凌乱的小客厅,一旁啼哭的幼儿”,再挑剔的亦舒也丝毫没有看不起。而庄敬自强的女白领,亦舒则赋予了她们最大敬意,也赋予她们最大的同情和批评。

  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

  美国作家格特鲁·德斯坦因写过一句名言:“一朵玫瑰是一朵玫瑰,而一句话是一句话。”亦舒钟爱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里的玫瑰与夏天,常常在男女主人公发生爱情的关键时刻借主人公之口吟出“玫瑰即使换一个名字也依然芬芳”,或者在描写到草地婚礼阳光满地时轻轻念出“我可否将你比作一个夏日”。在亦舒眼中,妙龄的女子,都可以算做一朵玫瑰,或者盛开,或者凝露,或者带刺,或者已经凋零。

  “我叫周丹薇,牡丹的丹,蔷薇的薇。”看到这句熟悉的开场白,老读者自然要会心一笑。叫丹薇的女子,绝不负牡丹真国色的美,也带着含露蔷薇的刺。亦舒钟爱这个名字,塑造起来相当用心,连姓氏也格外挑剔,不外乎是周、沈、朱这些含蓄大气的字眼。周丹薇配谁?自然是家明,宋家明。连身家都想好:三十出头的男子,高且瘦,不是核物理博士就是机械学家,在大学教书,家境好,品位佳,有丰富的情感,懂得看《红楼梦》和听古典音乐,戴一只江诗丹顿男表,穿巴利的平底鞋和圣罗兰的灰色西装。第一次看见连男主人公穿什么鞋子戴什么表都不肯轻易更改的作家。事实上亦舒本人曾经有过一段相当挑剔且异常颓废消沉的时期,笔下的主人公买衣服要上诗韵,香槟要喝克鲁伯,真喝水的时候却只喝皮埃尔巴黎装矿泉水……

  然而亦舒花得坦坦荡荡,理所应当,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她不止一次在散文里提到,自己的钱自己赚来,再千金散尽地花了去,能者多劳,多劳多得。

  每一个周丹薇,最后总会度过颓废,找到一个宋家明。而每一个宋家明,却都会对周丹薇的任何缺点,原谅七十个七次。

  永不说永不

  1945年出生的亦舒,写到现在,丝毫没有要封笔的意思。她并不忌讳自己的年龄,也没有打算退休。香港的《明报》每周仍有她的专栏,有她最新小说的连载。她的小说也是一版再版,销路仍然奇佳。许多粉丝亲切地叫她“师太”,喻意做人智慧到了极致,她的人生观和爱情观,也影响了一代又一代女性读者。在许多许多的故事里,亦舒告诉女孩子们,要洁身自好,但不要过分矜持;要经济独立,但切莫不择手段;做人最要紧要姿势漂亮,否则赢了也是输;年轻的时候一定要试一次为爱情伤心,尝过风露立中宵。

  亦舒笔下的女子,无论如何新潮,如何聪明独立,骨子里都有浪漫怀旧的遗传因子,会为一点点不可察觉的小事走神,走神的时候卸掉了精明的外壳,独独有一份娇憨落寞的女性气质,落在哪个倒霉的男子眼里,那个男子便立时三刻地爱上了对方。

  亦舒的粉丝都很长情,大部分都是看了第一本小说起就深深着迷,不惜代价满世界地找最新的来看。看了又看,不厌其烦,受其影响之大,恐怕很难有第二个作家堪比。

  亦舒笔下的女主人公,和粉丝群情况颇像—年轻,受过良好的教育,经济独立,内外兼修。亦舒自己曾任职于大酒店的公关部,又在港府新闻处做公务员,早年做过报纸的娱乐记者,经历丰富。写起职业女性的苦楚,办公室斗争的夹枪带棒,犹是入木三分。写着写着,时不时会有金玉良言劝告读者,譬如“记住,得失切莫喜形于色”,“学校里并没有教我们如何应付工作,找到爱情,我知道意大利在地图上像一只靴子,懂得猎户座在1656年由荷兰天文学家惠更斯发现,直径约16光年,视星等4等,距地球1500光年,可这能让我快乐吗”,或者“人生根本充满意外,好的坏的,我们都得接受下来”。是亦舒,告诉女孩子们,大学是最好的时光,用来读书跳舞都可以。然而一个人的时间用在哪里是看得见的。一个人快乐与否,与他的学历和收入并不挂钩,解决了温饱才有爱情。我们也许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成年之后生活充满失望,也充满意外和惊喜。一层层,还原生活诸事的真相,残酷又真实,给爱做梦的年轻女孩当头一声棒喝。也许很多读者正是在这一声棒喝下醍醐灌顶,放下想入非非的绮梦,投身到发愤自强的生活之旅中。

  永不说永不,绝不脱稿的亦舒对读者、对那比小说更真实的生活。

  亦舒赞赏的一种生活态度,是得意时不忘形,失意时不落形,奋发图强,永不言败。把挫折当做成长的过程,永远君子坦荡荡。就像亦舒本人,写着“不入流”的言情小说,却从不气馁,认真写了一辈子,一写成名。仍旧每天五点起床笔耕不辍,永远有存稿,故事永远精彩,不骄不躁。她本人就是她的作品最好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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