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可以这么刷?

作者:海岛舞后 日期:21-07-27 字体:  阅读:

  展铭年方七岁,生长在鸭绿江畔,是我的孙辈人物,他叫我三姨爷。这个小展铭是个忙碌的孩子,即便是暑假期间,也是课程满满:篮球、英语、围棋、书法、乐高,十八般武艺都想藏艺于身,于是他的课表排满了。

  我们在丹东的五天时间,只在每晚亲朋聚餐时才能看到他。由于聚会带来的兴奋,我看到的只是兴高采烈的小展铭。

  展铭有位“虎妈”奕霖。奕霖是位能干的导游,对展铭的教育则属于全力以赴型,起跑线意识极强,富有使命感,舍得大把投入金钱。按照这个套路,奕霖该是对孩子无微不至型吧?包括饮食。但不是这样。

  “虎妈”在儿子饮食方面属于粗放型管理。在热情好客的奕霖看来,小孩子和大人们一起吃些烧烤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在人声鼎沸的美食夜市里,她得心应手,大开杀戒,如数家珍地向我推荐各种爆款美食,什么大猪腰子烤串,香辣沙肝,怪味爆肚等等,只见她左手拎大串,右手牵着娃,轻车熟路,风风火火。看着她的背影,我想到了一个词儿——“烟火女侠”。

  奕霖来自辽宁南部的大连,在辽东边城丹东读大学期间和师兄大锴相识相恋,接着就组局切磋,“叫胡”后赢得人生大礼——展铭。

  大锴属事业型,在边城把旅游做得风生水起,家底殷实。去年疫情以来,朝鲜闭关,出境旅游业归零,大锴事业受阻,生计大受影响。于是他在同学启发下,去农村包了几十亩地,栽上蓝莓树苗,走上果农之路。他每天凌晨赶往几十公里以外的承包地,酷暑天气里,和他的上万株蓝莓树苗整日厮守,在田里一呆就是一天,然后掌灯时分披星戴月赶回城里。这真是城市青年晒黝黑,披星戴月荷锄归。

  大锴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大姨姐和姐夫,在儿子一家三口的快节奏带领下,“点亮”了晚年生活。老两口一个负责接送孙子展铭,一个负责买菜做饭。种了蓝莓之后,姐夫随同儿子大锴,起早贪黑在田里护理蓝莓树苗,大姨姐则继续做好接送孙子的后勤工作,同时要保证提供一顿营养丰富的晚餐,给家人充电续航。

  回到丹东的第三天,我们驱车二十多公里来到大锴的蓝莓地。放眼望去,近百亩的土地上栽满了蓝莓树苗。炎炎烈日之下,大锴和父亲、姑父三人戴着草帽与雇佣的帮工们一起正在田地里劳作。他们的栽种实行滴灌,所谓滴灌就是有一根细细的管子在田垄上穿行,浇水和施肥的任务由管子流出的液体完成。滴灌大幅度减少了人工,但除草和维护管道等工作仍然十分艰巨。别说一群城里的上班族,就是当地农民在这样的天气里也要退避三舍。但我看得出来,几位城里人并不惧怕,前期的大量资金投入与人工付出,以及对果实的期盼与渴望,使他们产生了巨大动力和耐力,而这些足以抵消他们的畏惧之心与劳作之苦。

  当然,产果前的日子十分漫长并艰苦难熬。但苍天不负有心人,相信大锴他们的付出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

  此次返乡之行虽然只有短短几天,但切身感受到了他们一家人快节奏的生活。小城人不愁吃穿,小富即安的心态被他们抛在脑后,他们正用奋斗诠释生活的意义。

  这种“刷存在感”的方式深深地打动了我……

  生活在城里的人们,如今厌倦了城市的快节奏,纷纷到乡下寻找竹篱茅舍和小桥流水,但往往失望而归。因为这样的“白云深处”已经在现代城市化进程中毁灭殆尽,白云深处已无“人家”,那里大多是人去屋空,断壁残垣。

  在进城务工的大潮中,像大锴这样的“逆行者”倒也不乏其人。乡下的人涌进城里打工,城里的人来到乡下耕耘。芸芸众生,天地广阔,人生的方式可以被大潮裹挟而前行,同样也可以因个性而更加精彩!

  清溪流过碧山头,空水橙鲜一色秋。我很难想象蓝莓果覆盖百亩良田是怎样一种场景,但不难想象的是丰收时刻的那份喜悦和成就感。

  白云深处小桥流水人家虽已难觅其踪,但被进城主人抛下的土地正生长着无数的蓝莓树苗,未来大片蓝莓果与蓝天白云相映,把这片土地装扮得分外妖娆,斑斓的色彩定将陶醉原野上的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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