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别秋,寒风入冬。晨起时的一声喷嚏,像是惊碎了寂,飞溅的碎片里,歪歪斜斜地拼凑起了‘立冬’的字样。
仇远在《立冬即事》里写:细雨生寒未有霜,庭前木叶半青黄。
想起前两日漫步江畔,见构树叶子黄了一半,当时心中就升腾起几分伤感来。
叶黄,飘落,仿佛就代表了季节的轮替,代表了时光的消逝。
我们总说时间无痕,其实,时间走过的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浅浅的脚印。
比如,花园里光秃秃的树枝,一地的黄叶,还有人们身上渐渐加厚的衣衫。
秋已尽,始入冬。
掉落了大半的梧桐叶,剩着稀稀拉拉的黄叶在晨光中随风摇曳,不知道会不会就在下一秒,就会完成与枝头漫长的告别,又或是,还要倔犟地与树枝来一场并不太长的纠缠。
时节到了,风就会变了性情。若说秋风是带着丝丝凉意,那冬天的风,一定是带着透骨的寒意。
这种感觉在南方的早晚感受比较多一点,而在北方,大概还要更清冽一些。透骨的寒,像是风儿在骨头缝里浅游了一趟,而那季节的寒意却刻在了骨头上,让人年年都能记忆犹新。
就如我右边的膝盖。
某一年冬天在青岛,大概也就是刚立冬不久。傍晚下班出来,不过五点半而已,天已黑将下来,雪花飘飘落下,穿着大衣裙子的我站在路边等车。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风,在裹紧了大衣的同时,便感觉到有一根冰丝从我右边的膝盖缝里拉过。
至此,我的右边膝盖遇寒遇冷遇到走下坡路,就会突然地疼一下。
有时候若是下公车,先落右脚,还会摔上一跤。因为突然的无力感,是让人措不及防的。
这些年,不管是冬天还是夏天,我都很注意保暖,膝盖也才好一些。
因此,让我记住了青岛冬天里的风。
重庆的风,没有那么厉害,哪怕是寒冬腊月也称不上凛冽。但入了冬,水也就开始凉起来。
但有意思的是,山中的老水井里的水,到了冬天,偏是暖的。
老宅附近便有一口喝了多年的水井,是常年不干的。夏天最热的时候,水是冰冷清洌的。从前家里没有冰箱,父亲还喜欢把啤酒放到井里泡上一两个小时,等再拿出来喝时,已然像冰冻过的一般。
而到了冬天,那井口却能冒出热气来,水是暖的,并不冻手。
山寒水暖,昼短夜长,木落鱼沉。
我在南北方都度过些冬天,北方的冬,原野里常常是白茫茫一片,棉花收尽,蔬菜收尽,谷物收尽,只有无声的土地在静静地数着日子,等待春的来临。
而南方的冬,远山含黛,田园绿意盎然,各类蔬菜在冬天里疯长。于南方的冬来说,藏之一字到底不太准确,大概藏起来的只有昆虫和鸟雀。其他三季更为活跃的鸟儿,在冬天里也少了些身影,而气温低了,昆虫们也进入了休眠的状态。
秋天走了,冬天来了,天气冷了,日子也像是被拉长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