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总会在各大平台刷到捡板栗的视频。心头便又蠢蠢欲动。
我与先生说,我也想去捡板栗,在阳光明媚的下午,风是轻的,云是淡的,天是蓝的。
抬头可见板栗在树叶间躲藏,低头便有带着尖刺的球总在暗算我。
只是,先生对我的话充耳不闻。
男人,有时候也是很无趣的。
小的时候,我家附近的小河沟边也有一棵板栗树,是奶奶当年栽种的。
我上小学那会儿,正是板栗树丰产的时候。周末写完了作业,就会带着隔壁的表弟去打板栗。
那个时候,我们是等不到板栗成熟的,往往板栗还没有怎么落地,就拿了竹竿去树下敲打。
板栗的毛球上有尖尖的刺,砸下来不管砸在手臂上还是头上,绝对都能扎出不少细小伤口。
所以,每年深秋,在打板栗和捡板栗的日子里,我的手指上总有密密麻麻的小孔。有的小孔里藏着断刺。每次让母亲帮忙给挑出来,总是要挨上一顿骂的。
当然,她骂的重点不是我手上的刺,而是我又带着表弟去做危险的事,人家表弟可是罚款的二胎,花了钱的,跟我这种不要钱的丫头片子到底不同。
所以,在小时候的很长一段时光里,我真的很不喜欢表弟。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不管我走到哪里,他总要跟着。
每次把衣服弄脏了,或是有别的什么事,回家挨打挨骂的一定是我。哪怕什么事都没有,单单只是我把他给带去山上,就值得一顿黄荆棍出好人。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喜欢吃板栗的。
总觉得,那时候的板栗像是生红薯的味道。有一点点甜,还有一点点脆,但要说有多好吃,真的也不觉得。
但打板栗是一种乐趣,而把那尖刺包裹着的果实给弄出来,更是一种成就感。
当然,那时候我的母亲是绝然不理解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挨那些打。
如今,又到了板栗成熟的季节。
儿时的那棵板栗树,早就被父亲给砍去,因为父亲觉得它遮挡了庄稼,是无用的东西。就算是没有砍去,几十年过去了,那树怕也早就老死。
板栗飘香的季节,我再也无法带着表弟去打板栗,只能这般坐在老宅的院子里,看着院子边上的桑叶开始泛黄。
桑叶黄了,等风一吹,便会随风落下。
叶子落了,一季的秋,也就走完了历程。
总是忍不住在秋天去伤感,总是免不了在秋天去回忆。回忆那些逝去的时光,回忆那些小时候的无忧岁月,回忆我们都无法重来的人生。
而那个当年像个跟屁虫的表弟,与我早已生疏。我们虽然都在一座城市里,一年里大概也就能碰上个两三回。碰见时,点头打个招呼,除此之外,再无闲话。
有时候也在想,那些逝去的光阴,像是假的,那个跟在我屁股后面长大的小表弟,在岁月的流逝里,我们也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