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邂逅

作者:闵荣军 日期:16-01-07 字体:  阅读:

  昨晚,几个朋友相约,因为明查暗访的风声紧,便去了一个不起眼的餐馆就餐。我已经戒酒,朋友们年龄都小于我,也就原谅了我的固执。

  三下五除二,我便解决了肚子的需求。朋友们正在推杯换盏的兴头上,我走了当然极不礼貌。不走吧,呆若木鸡地坐着,听一些自己也曾经说过酒话,有点空洞寂寥。我掏出手机浏览起新闻,看了一些乌七八糟评论。直至听到朋友说:最后一杯,大家共同干,我才欣喜地抬起头,四瓶茅台酒也被他们弄得点滴不剩。好不容易捱过了这段寂寞时间,我赶紧起身披衣。

  还未出酒店大门,在下楼的梯子上,有一个朋友又提议去歌厅。我连忙阻止,那是违反规定的,不能去!他说歌厅是他姐姐家开的,五楼只有一个包间,专门为特殊客人设置的。既清净,又无人知道。服务员都住五楼,从来没被人查过。我推说有其它的事,可我是朋友们的主心骨,我不去,大家就不去。做扫兴之事,不够朋友味儿。我侥幸去了歌厅。

  其实,朋友早已电话安排妥当。我们你推我搡地进入,包间里已经坐着一大群女人。不过,不能想偏了,都是朋友的好朋友。我既为大哥,理所当然被怂恿为炮辉,带头走在最前面。

  沙发正中的位置,坐着一对母女。她,一对黑黑的眸子忽闪着,两道弯弯的柳眉间长了一颗俏皮的美人痣。精致的小鼻子微微的有点塌,双颊的皮肤吹弹可破。微笑着,左边嘴角边露出一个小酒窝,像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中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微微裸露。身穿草绿色针织衬衫,牛仔裙,高跟土黄色长靴。打扮得年轻、时尚。

  她是我在学校教书时的同士,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

  那时的她很喜欢音乐,整天蹦蹦跳跳的,出出进进都是哼着流行歌曲。有时也吹笛子,吹口琴,拉手风琴,拉小铁琴,从来没有消停的时间。学校的老师绝大多数没有音乐细胞,一心伏在备课,批改作业,制作教具等等,千方百计提高学生的考试成绩。显然,对她就极为反感。我是学校领导之一,老师纷纷向我反映。

  我当时的办公室偏离教师办公室,很宽敞。总务主任嘛,守着体育器材室、实验仪器室、电脑室、图书室等等。我特殊地收留了她,没有打击她的积极性。

  她比我小一岁,还是年轻单身。

  我的工作经常不允许我在办公室呆着,偶尔在,也是对她艺术风格的一种欣赏,看作一种享受。我们也有交流,并且很多,谈得海阔天空,忘乎所以。

  她很开放,打扮特别时尚妩媚。时间让我们熟识以后,她成功演奏一曲之后,总喜欢我的或掌声,或亲吻,或拥抱。当时,我都满足了她。我想:这就是一个艺术者的所求。

  造谣者总是凭空的,也是不需要付出的。她没有计较与诅咒,也没有气馁,更没有回避与离去,表现更出色。我到是有些难堪,有些沮丧,有些后悔,有些退却,主动疏远了她。

  一个特殊的日子,她主动约了我,与我说了很多很多。我们似相恋的情人,依偎着,亲热着,我们违背了伦理,失去了理智。她很坦然,心情也很舒畅,洋溢着自豪,仿佛很幸福

  那年,她考取了省教育学院。留给了我一棵思念、回味、牵挂的弦。但是,我们彼此保留着,珍爱着,没有联系。

  见到我,她很惊奇,她很兴奋,在她的脸上完全可以看出。但很快她就打破了这个连我都有点紧张的氛围。

  “愣着干什么?不认识啊?快过来和女儿坐!”她起身,款款向我走来,挽住我的胳膊。我顺势坐到了她指定的位置,她倚着我的身边坐下。我就坐在她母女中间。

  “玲儿,这是伯伯!叫伯伯。”她侧弯腰,头伸到我的胸前,因为,我的身子往后自然靠着沙发的。她用娇柔的声音对女儿说。

  她的女儿很大方。“伯伯好!”她听从她的指挥,立即作出回应。

  玲玲大约十岁的样子,梳着齐齐短断的发式,白嫩而红润的小脸上镶着一个秀气的鼻子,一刹那笑的犹如阳光般刺眼。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我触景生情地对她呤道。

  “老马不死旧性在!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个脑迂夫子,一点儿与时俱进的精神都没有。现在在哪儿工作?”她笑着问。

  “县供销社!”我随口回答。

  “供销社?早就没了啊!要是存在,也是个人少婆婆妈妈事儿多,摇摇欲坠的跨台单位。想不到啊,你方唱罢我登场!大笔杆子,都被安排到这些地方,当官的狗眼不知生到哪去了?官场黑如墨,拉牛抵马塞满空缺!”她站起来,两手叉腰,似乎很生气地说。

  “你也还是那火炮脾气,爱铲不平。不要为我的事伤神。谈谈你的情况。”我平和地劝解。

  她稍微冷静,由愤怒转为微笑。“我嘛,就比你幸运多了。那年考入省教育学院,一读就是五年,直接完成本科学历。阴差阳错,找了玲玲她爸,比我小五岁,跟随他去了他的那个市的第一中学教书。这些年来,我和他一直办有音乐、美术培训班,专门针对高考艺术类考生的,收入可观。我们在省城买了房子,这次专程来接我父母,让他们到省城帮我们照看孩子读书,也享享清福。能向我透露你的情况吗?”

  我没有隐瞒,如实告诉了她。她走后的第五年,我改行了,任过县纪委党风室主任、当过乡长,规划局副局长、农机局局长、乡党委书记,现在落脚到了供销社。

  “我曾记得,你喜欢鲜红,不应该当主要领导。”她若有所思地说。

  我很诧异,很纳闷。便问:“为什么?”

  “你的性格非常执著,心直口快,特别信任人,没有转变抹角,不会做小动作,落实力告别强。但是,往往做事越多,缺点就越多,不做事的人,背后做着小动作,悄悄的占着便宜,掠夺着不该属于自己的私利。有时贪婪到极至,管它拿得拿不得,吃得吃不得,占得占不得,统统捞到自己家里,侵害着人民群众的利益。你若当了他的绊脚石,到领导面前来个恶人先告状。现在的好多领导听之认之,缺乏调查研究,手中有了权力,就不问青红皂白,将你们这类的人似手板心里的盐菜,想怎么搓就怎么搓。最终,利没得,名也没有得。你反思你的所有经历,一定如此!”她肯定地盯着我。

  我倍感她的回答如同对我的总结,羞惭地点头。心中,涌动着痛苦的滋味。那时,真该大胆地娶了她。我拍打自己的脑袋,后悔!

  “表姐,说不完的到宾馆去谈。唱首歌,跳一曲舞,烘托气氛。”我的朋友走过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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