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帐本

作者:袁风华 日期:15-11-22 字体:  标签:奶奶 阅读:

  去年元旦,我丢开冗杂的公务,回乡下看望奶奶。年前,奶奶中风偏瘫,平时不便出去活动,在低矮的老宅里整天只能和一台电视机为伴。而这些,是母亲在电话你告诉我的。

  我回到奶奶身边后,老人家兴奋异常,找到了儿孙绕膝的感觉,只激动的说:“好,好,好。”关于我的工作,她竟然问了好几遍“忙不忙”。我搀扶奶奶到屋外晒太阳,讲我的家庭,我的向往,还有我小时侯的童趣。奶奶越听越兴奋,说要为我颁奖。奶奶叫来伺候她的保姆,颤巍巍地拿出了所谓的“子女探望奖”,一块红手绢里包着两张百元大钞。我不肯接受,但又担心伤了老人家的心。奶奶笑了:“小风,今年,你回家的次数最多,应该奖给你,拿着。”旁边的保姆朝我点点头,背过头躲开了。我心情复杂地接过“子女探望奖”,攥住奶奶的手,想哭,但硬生生的忍住了。我掏出手机,举过头顶,拍下了我和奶奶相偎相依的镜头。

  午后,奶奶照例卧床休息。趁这工夫,保姆似乎犹豫了会儿,将我拉到屋外,神秘兮兮地从一个衣柜里取出一个软面抄本,郑重其事地说道:“这是你奶奶的记帐本。”我有些疑惑不解,伯伯和姑妈们都挣了大钱,奶奶现在不愁吃不愁穿,还记帐干啥?翻开帐本,我看到的竟是:九月初三上午,小儿子贵生回来一次,第二天上午离开家,这是今年第六次回家看我。十月十二下午,大女儿水香和贝贝来了,贝贝会叫我老奶奶了……

  十一月初八下午,二女儿水琴达电话来问我要吃点啥……十一月二十七晚上,三女儿水芳叫东宅的老沈送来两碗羊肉……没有一笔人情来往,都是这些细小的探亲琐事,给我的确是震撼,是一种难以咀嚼的酸楚和痛彻心扉的悸动。我有些语无伦次地让保姆按原样放回奶奶的记帐本,走到屋外,我拨通了父亲的手机:“爸,你和妈在外面少挣点钱,回家来多看看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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