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绝对

作者:郝秀琴 日期:06-03 字体:  阅读:

  在我二十岁那年,美国的一部电影《泰坦尼克号》正在热播,不管在大街小巷还是身在异地都能听到那美妙的旋律,让人不由自主的赞叹那段凄美的爱情故事。其中那首名叫《没有绝对》的插曲更是回味无穷。

  尽管那年我刚参加工作不久,但还是从微薄的薪水里挤出几元钱购买了磁带,就连其中的英文歌词我也能背会。虽然当时只图了个新鲜,但并不了解其中隐藏着的意思。

  就在我平稳地度过三十三个春秋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让我明白了那首歌的真正含义:故事中的女主人露茜在生命之舟调头离去受到死神的威胁时,意外地发现一具尸体旁有一只救命的哨子,艰难地拿起并吹回了那载着希望生命之舟……写到这里,我的视线模糊了,很快就回到去年在北京协和医院那长达73天惊心动魄的日子。

  就在我住进医院没几天,医生从我的发病症状和检查结果判断我腹腔里长了恶性肿瘤,已经到了晚期,体内大量的积液就是从肿瘤里渗透到腹腔、胸腔和心脏包膜,而且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我的家人都震惊了,恐惧和焦虑写在每个人脸上。但当时他们并没有告诉我这些,我还错误地把医生的安慰当成了救命稻草,理直气壮地和他们要吃要喝,脾气也变得异常爆燥,甚至动起了轻生的念头。

  我哪里知道啊!就在那天爹去找医生了。我并不知道爹和医生谈了些什么,但他们的谈话竟长达两小时!这哪里是谈话啊,是爹在恳求,恳求医生别不管我。那天爹回来得很晚,一脸的忧伤和疲惫。更令人揪心的是我体内的积液越聚越多,抽出一部分很快又补齐了,而且我的尿量在减少,肾功能正在下降,肌酐已达到了377umol/L,随时都有可能依靠透析维持生命。医生也束手无策了,下达了病危通知。

  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可怜,但是我又觉得守护在我身边的的亲人更可怜!他们默默地陪着我,陪着我挨过一次次痛苦的治疗,强装欢笑地推着轮椅上的我走遍了医院大大小小的检查室,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一位年迈的老人推轮椅的身影,甚至他们还冲破医生的阻挠跑到很远的中医院为我请来最好的中医把脉、开方子,每天还承担着为我煎药、送药这样枯燥繁琐的劳动。

  也许是亲人们的艰辛付出感动了医生,在经历了几场风风雨雨后,我终于迎来了搭救我的生命之舟:主任来查房了。轮到我时她很着急的说:“你的病很严重,再也不能耽搁了。”在经过几个小时的讨论会后最终医生们达成了一致,做出了大胆挽救生命的决择:每天冲40毫克甲强龙。三天后,我的病情得到了控制,身体开始消肿了。从亲人的脸上我看到了惊喜和一种从未有过的解脱,而且还听人们在说着同一个故事:说我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家,人们都说是爱创造了奇迹!

  一个月后从我的身体里排出几十斤腹水,肌酐也恢复了正常。我终于能下床走动了,呼吸到外面那久违了的自由空气。经过73天紧张艰苦的治疗,我等到了出院回家的好消息。我终于可以回到日夜思念的家了;可以有机会再次欣赏那首歌——《没有绝对》了。

  那天,我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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