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冬情归杜月笙

作者:谢国情 日期:16-01-06 字体:  标签:孟小冬 杜月笙 阅读:

孟小冬情归杜月笙

  1948年末,平津战役爆发,面对突如其来的新战事,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此时的北平,几乎成了围城。孟小冬只是一个唱戏的女子,虽然贵为“冬皇”,但她的一生几乎都在唱戏,对于政治这些东西并不敏感。到了这样危机四伏的时刻,孑然一身的孟小冬就显得六神无主。

  孟小冬不能分清政治和时局的利弊,但是作为上海滩青帮老大的杜月笙,却能在这些战事之间推敲出伯仲来。

  正当孟小冬六神无主之时,她突然收到了姚玉兰(杜月笙侧室,孟小冬孩提时的玩伴)从上海寄来的挂号信。信上除了一些寒暄之类的话,主要就是要孟小冬火速到上海暂居以躲避战火。可以想象,在那样时局动荡的岁月,孤苦无依的孟小冬收到这样一封信,正如雪中送炭,是多么的温暖

  姚玉兰以姐妹之情写信邀孟小冬正是受杜月笙之托。如今华北战事告急,姚玉兰也就抛下了心里的芥蒂亲自邀请孟小冬。见姐妹已经放下心结,孟小冬便应允了赴上海之事。

  孟小冬愿意离开北平来上海,杜月笙欣喜若狂,一方面是能够保障她的安全,另一方面是终于能见到他日夜牵肠挂肚的情人。为此,杜月笙动用了很大的财力,专门租了一架飞机接孟小冬到上海。此时的杜月笙已经被病痛折磨得身体消瘦,孟小冬抵达上海时,杜月笙仍然带病到机场接孟小冬。孟小冬本来就是一个感情极为细腻敏感的女子,一个男子默默守护自己十几年,真爱至此,已全然被感动。在八年全面抗战的年代,他的爱国忠义之举早已感动了孟小冬。最关键的是,不管何情何景,杜月笙对孟小冬始终是不离不弃,照顾有加。

  到了上海,孟小冬和杜月笙、姚玉兰住在了一起。

  平日里,孟小冬就悉心照料病体缠身的杜月笙,几乎寸步不离。这时的她,俨然把自己当作杜家的一员。

  时光亦如沙漏,“好景”亦有它的终结。这样温暖的幸福家庭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1949年初,天津、北平相继解放,解放军势如破竹,形势也一天天紧张起来,上海似乎也成了解放军的囊中之物。和大多数名流一样,杜月笙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应了蒋介石的邀请去台湾,二是应了黄炎培、章士钊的劝告,仍然留在上海。留在大陆还是迁居台湾,哪一种选择似乎都不太适合杜月笙。

  病中的杜月笙,考虑到可能会发生的意外,1949年4月27日,举家乘坐“宝树云”号客轮匆匆离开上海开往香港,孟小冬也随之南下,并随杜月笙一家住进了位于香港坚尼地台18号的最后一处杜公馆。

  此时的杜月笙本来就病痛缠身,哮喘病一发再发,又因路途的颠簸,病痛竟一发不可收拾。孟小冬像当年侍奉师傅余叔岩一样,整天不离左右地为杜月笙熬药煎汤。因杜月笙的身体再难以操持家中的大小事宜,姚玉兰就负责主持杜公馆日常的内外事务。

  香港并不似杜月笙赖以发迹的上海,曾经的“海上闻人”也就无法再呼风唤雨了。广结名流的杜月笙,在失去呼风唤雨的地位后,也就变得门庭冷清了。即便是在病榻中,来探望他的也只有少数的亲戚挚友。

  不仅外交冷清,就连家务事也出现了诸多不遂人愿。主心骨杜月笙终日蜗居在床,整个大家庭也就跟着散了。杜月笙住的是公馆中最大的房间,平时他就没有和儿女们亲近的习惯,他又喜欢清静,几乎足不出室,因而各房便成了把门一关就各自为政的门户。

  经常来杜公馆探望的亲戚朋友可以看到,杂乱无章的家里堆满了各种物品,偌大的屋子竟没有几个人出入。杜月笙有几房太太,儿女众多,又有十多个佣人,但平时家里往往只有几个人,就连一日三餐,也是按照各自的口味单独进行。

  世态炎凉,人情纸薄,这似乎是大多数豪门都可能遇到的憾事。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一辈子都骄傲自负的孟小冬,却甘心不离左右地做起了看护的工作。杜月笙病到严重的时候,几乎不能下地站立,孟小冬也就亲自将汤药煨面端到床前,亲自喂食杜月笙,无微不至。

  病痛缠身之中的杜月笙最大的享受,便是孟小冬在病榻前唱上两嗓子,他顿时就会觉得精神抖擞。孟小冬几十年的从艺经历,渗透着杜月笙的心血。他懂戏,更懂孟小冬唱的戏,每一句清唱中,杜月笙都能听出异样的风清月白。

  1950年,在香港待得不顺心,杜月笙便有了全家迁居法国的想法。有一天,他当着全家人的面让姚玉兰计算一共需要多少张护照才够。像这样的家庭会议上,一直侍病在旁的孟小冬向来都少言寡语,这时却以淡淡的语气说道:“我跟着去,算丫鬟呢还是算女朋友?”

  孟小冬的语气淡得似乎无关痛痒,但一语甫出,竟满堂肃然。最震惊的莫过于杜月笙,因为只有他明白这句话的分量之重。这两年孟小冬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却从未以名正言顺的身份侍候左右。

  想来孟小冬一生孤傲,与梅兰芳的婚姻破裂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名分所累。杜月笙十几年来一直追求孟小冬,在自己病体缠身的如今,孟小冬竟终于同意委身下嫁他这个年逾花甲的病翁。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萎靡之中的杜月笙顿时精神抖擞,当即宣布他要尽快与孟小冬成婚。

  杜月笙这话一出,比孟小冬的话还让满堂震惊。反对者占大多数,他们苦口劝阻,再三陈词。此时的杜月笙是避难留于香港,又病痛缠身,天天靠氧气维持,以前的千金早已散尽,生活日渐拮据,剩下的钱财并不多了。他们认为,杜月笙与孟小冬结成夫妻虽无公证,但早已成为事实,已经被大家所接受,就不必为这些繁文缛节再颇费一番周章。

  但是,对于这些言之凿凿的理由,杜月笙都置之不理,孟小冬难得开口要求,既已开口,定是她心中所想。杜月笙已知自己时日不多,要尽快践履对小冬的诺言。于是,他便立即找来皇历,选了最近的一个婚嫁适宜日,确定婚期。众人见他主意已定,便不敢再劝阻。

  杜月笙叫万墨林(总管)坐船到九龙,在当时香港最好的九龙饭店定了900元港币的酒席,还准备花重金把九龙饭店的大师傅请到坚尼地台的寓所来做饭。

  此时的杜月笙已经无法长久地站立。其实,风风光光并不是举办仪式的初衷,孟小冬明白,强挺着的杜月笙了解她的心结,他是在以大操大办的方式昭告天下:一生情场波折坎坷的孟小冬,终于有了一个名正言顺的归宿。

  很快,婚期如约而至。所邀请的亲朋好友无一缺席,喜宴多达十多桌,寓所的大厅根本不够摆,临时又借用了楼上陆根泉家的客厅。

  那一晚,杜月笙离开了他久卧的病榻,穿起了新定制的长袍马褂,头戴着礼帽,坐在手推轮椅上,被新娘孟小冬推到了客厅。

  四十多岁的孟小冬,虽然也难以避免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仍然风韵犹存。她穿着一件崭新的绲边碎花旗袍,鲜艳的色彩,衬托出她脱颖的气质。她面带微笑,难得热情地招呼起前来赴宴的亲朋好友。

  久病的杜月笙也难得精神抖擞,他要求孟小冬搀扶他起来走至客厅中央。又命人把所有在香港的儿子女儿、儿媳女婿叫到身边来,让他们给孟小冬行跪拜之礼,并且命儿女们以后要叫孟小冬“妈咪”。

  在此之前,杜月笙的儿女都称呼孟小冬为“阿姨”,有的因为觉得关系生疏则直接在“阿姨”前面添名加姓,称呼为“孟阿姨”、“小冬阿姨”甚至“孟小冬阿姨”。后来,杜月笙觉得听起来生疏,就叫儿女一律称孟小冬为“阿姨”。这时无亲生儿女的孟小冬,听众人齐声叫“妈咪”,十分高兴。按照规矩,她这个做“妈咪”的当即送给了儿女们事先准备的礼物,儿子女婿一人一套西服,女儿和儿媳则是每人一块手表。

  自此,孟小冬正式有了杜月笙五太太的身份,一生追寻名分的她终于如愿以偿。

  杜月笙曾说过:“抗战胜利后,始知爱情。”正是杜月笙对孟小冬的始终如一,才换来他们晚年的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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