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楼那日
洞庭八百里裂云开
而你负手站在
浊浪与青天的交界
我的肝胆没有退潮
它似范公,越贫瘠越澎湃
若你撞响这口洪钟
崩塌的将是整座愁城
我们总在修补一座楼
让崩散的月光,重新聚拢
可栏杆如戟
只剩下,几截未锈的锋芒,在风雷中铮铮
书生总说
文该是忧乐天下的庙堂高论
是先忧后乐的道德文章
可我的砚底,沉着征夫的骨
和不肯驯服的浪
听说,你那里正落雪
像当年我们击碎的琼玉乱飞
我站在匾额残阳下
忽见你,把半生漂泊
题作了孤舟最悲壮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