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来电话说,前几日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我之前装旧物的箱子,让我回去看看怎么处理。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便临时拉着同事溜回了老家。
箱子是母亲的陪嫁,大红色油漆木箱,上面绘着喜鹊登梅枝的图案。小时候是我的衣箱,我离家后,母亲就用来装了我的相册,信件,同学录,日记本之类的小东西。后来,我每次回乡,也会把收到的信件带回放里面。时间一长,就装满了一箱。
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便是箱子右边角落里的瑞士糖盒。里面装着几条五彩绳编织手链,当时很是流行,说是可以带来好运。也只在收到的时候,戴了一下,现在已经分不清哪条是谁送的了。一条黄金锁骨链,鲜红色的心形吊坠,曾被我贴身戴了多年。当时黄金才两位数。后来因链子太细,又是扣环样式,一不小心就会断掉,怕遗失就收了起来。小红送的耳环,很有90年代感,也是心形,已经生了不少锈斑。还有一些银饰,玉饰之类,现在也只记得,大多数是生日礼物。
最醒目的,还是那几扎厚厚的信件。有同学的,有朋友的,有笔友的。母亲迷信,认为烧毁信件对当事人不好,一直帮我收着。箱子里放了防虫药,即使这么多年,也只是颜色稍微发黄,并没有残缺。随意拆开几封,看到开头的:小霞,展信佳。接下去的内容,大概当年也能倒背如流了,便没了再看的兴致。前行二十年,已不想再去体会当时的心情。
看我已经查看完,母亲问,是否需要带走?我回答,不必了,信件烧了吧。至于东西,先放着,也没什么重要的,我拿回去也没地方放。最后母亲还是决定箱子里的东西,全部留着,原封不动的,放在小房间里。并表示“以后你想要了,再来拿走吧”我也应了下来。同事要上班,不便久留,便和母亲道了别。
同事奇怪怎么空手走了,我解释只是来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如今看了,便觉得没必要带走了。
有人说,人会随着年长,逐渐喜欢回忆当初。但我例外,我不喜咀嚼过去的苦痛来证明自己的坚韧。对于苦痛,我喜欢一边走一边忘。
我知道自己是不会再去拿回那些东西,不如任由它们在父母家的角落里,让岁月赋予结局。
将来,或许会有人让它们重见天日,或许最终还是化为一团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