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清涧

作者:秦一粟 日期:11-22 阅读:

  每次回乡探亲离开清涧,当汽车在沟沟茆茆的黄土高原上像毛毛虫一样向前蠕动,我的眉眼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片让我魂牵梦萦的黄土地,大有贺敬之先生在《回延安》里写道:“灰尘啊!莫要把我的视线挡住了”的心境!

  迎风于路边的山丹丹,在那枚不枯的草叶之上,拥抱了鲜红的曙色。噢!是谁家憨哥哥半个月里跑十五次看他心爱的毛妹妹,跑成了罗圈腿,在红高梁地上塄是美美的踩下一道路?是谁家哥哥心慌的想妹妹想的压河洛抱回个铡草刀?河沟里发山水,澄下么一层沙,是谁家哥哥想妹妹想的脱了一层皮?冰滩上下雨花呀么花滴滴!谁家的妹妹长了一对毛呀毛花花眼?谁家妹妹盼着哥哥早日回还而一碗羊肉面直放坏?我感恩故乡的窑洞,这里是个因“圣人布道此处偏遗漏”而形成的独特黄土文化带,就在这储满母性温馨的窑洞,创造了多少优美动听的信天游;养育了多少硬铮铮的汉子,养育了多少情切切的婆姨……

  童年时,我锚在老太爷怀里小手拽着他的胡子听老人家讲红军打白军的故事。讲他引骡打马、走州过县、和县里英雄的传奇故事,我们那个地方“红”的很早,早在上个世纪在二十年代初期,共产党就那里举行了著名的“清涧起义”,从那个时候起到以后的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我们那的8万人口,有2万多清涧儿女都参加了沿续了几十年的革命战争,面对这块光荣的土地,我常常为自己的无为而悔恨、惭愧。甚至想一个跑到深山旷野狂吼上几嗓子,我大概不是为艺术而艺术,也不是为了做艺术家而去画画写字,仿拂有什么东西驱使自己,去写画这样或那样的东西。

  我回头望了望我生活了十九年的清涧山水,眼里掉下了一颗颗泪,这一去结束了我的少年青年,结束了我的农民生涯,98年我怀着从此踏入幸福之门的心情,要到陌生的齐鲁大地去求学、扎舞着日后闯世事、活人,但十年后,我才明白,忧伤和烦恼在我离开清涧的那一时起就伴随我了,我没有摆脱苦难,没有像曹雪芹“总把它乡当故乡”一样的释怀!我还是陕北土生土长的农民。

  我的生命之根在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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